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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何以中國 運(yùn)載千秋】歷經(jīng)兩百多年,“竹馬會”為何成為運(yùn)河文化的記憶符號?

2024-07-05 19:34    津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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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運(yùn)河孕育了豐富而珍貴的非物質(zhì)文化,千百年來,運(yùn)河兩岸的人們,用身口相傳的方式,讓這些非物質(zhì)文化延續(xù)相承,成為了一個個非物質(zhì)文化遺產(chǎn)項目,形成了運(yùn)河文化獨(dú)特的記憶符號。

  有二百多年歷史的“寺各莊竹馬會”,是天津北運(yùn)河畔的非物質(zhì)文化遺產(chǎn)之一。竹馬會的演員不多,只有9個人,他們穿戴著京劇的頭面和服裝,8個人跨上竹馬,1個人撐起黃羅傘,隨著傳承人的指揮,鼓點的變換,宛如騎上真馬一般,或疾馳,或緩行,表演出一場“昭君出塞”的故事。

  每當(dāng)農(nóng)閑的冬日,寺各莊村安靜愜意,走在村子里,撫今追昔,原來竹馬會流傳下來的背后,是一代代精心選拔出的傳承人,一段關(guān)于保護(hù)的故事和一份忠誠堅守。

  一代代選拔的傳承人

  寺各莊在天津市武清區(qū)大孟莊鄉(xiāng),是一個靠近北運(yùn)河的村落,在這里,幾乎家家戶戶,都能說上兩句竹馬會的歷史。

  “竹馬”其實是一種古代兒童玩具,多以竹竿制成,小孩將其夾在胯下充作馬騎。后來,竹馬吸收了一些傳統(tǒng)的戲曲、曲藝表演藝術(shù)的唱詞、音樂、服飾等,發(fā)展成為一種漢族民間舞蹈,成為民俗文藝活動或節(jié)慶活動中常見的一種表演節(jié)目,被稱為“竹馬會”。

  “兩百多年前,有一個山東人,從寺各莊經(jīng)過,傳給了寺各莊村的村民,這個山東人多才多藝,還比較懂音樂,當(dāng)時教授了各種唱段有23首。”程立東是竹馬會現(xiàn)在的傳承人。

  傳承人程立東

  “寺各莊竹馬會”是以“昭君出塞”為藍(lán)本,通過演唱和跑竹馬相結(jié)合的方式,演一出民間花會,主要的演員有9個人,包括鳳冠霞帔的王昭君,頭戴烏紗帽的宮廷畫師毛延壽,為隊伍開路的男頭馬和女頭馬,兩名迎親的韃靼兵和兩名宮女,還有一個給娘娘打黃羅傘的丫鬟。 

  程立東還記得,自己初次與竹馬會擦出火花,是在16歲那年,看著村里竹馬會演員們練習(xí),那時的程立東經(jīng)常跟在后面跑,“上個世紀(jì)80年代的時候,我大爺從同村村民那傳承了竹馬會,扮演起毛延壽。他看我特別喜歡,就開始手把手教我了。”

  上個世紀(jì)80年代竹馬會演出

  2006年前后,程立東從大爺手中接過了毛延壽的馬鞭,成為了新一代的傳承人。

  那時候的竹馬,馬頭和馬腚都是用竹子做成,然后在竹子外粘上牛皮紙,外面再上漆上油,顏色各異,形象生動,馬頭和馬腚之間再用竹子進(jìn)行連接,風(fēng)吹不破,雨澆不壞。

  “因為我們沒有雙人斗的武戲,所以又被稱作‘文會’?!北硌輹r,竹馬的馬頭和馬腚分別跨于演員的前身、腰后,再穿戴上人物的服裝和頭面,扮相生動,酷似騎馬狀。

  一遍“寺各莊竹馬會”有8個場門,演員和鑼鼓要根據(jù)隊伍中程立東扮演的毛延壽右手鈴鐺,左手馬鞭的指揮,變換出不同陣型和鼓點,時而疾馳如風(fēng)般奔跑,時而徐徐邁步地走,忽快忽慢的節(jié)奏,引得觀眾入勝。

  “這一遍演下來就要二十多分鐘,我們一般出去演出,都要表演好幾遍,有時候還會一整天,雖然是文戲,但也是特別累的?!背塘|說,眼看著自己年逾五十,三四年前,他開始物色培養(yǎng)下一代傳承人,找到了同村熱愛竹馬會的小伙子魯杰,“涉及竹馬會能不能長長久久地傳承下去,所以選拔傳承人花了我很多心思。”

  一段關(guān)于保護(hù)的故事

  從同村村民,到程立東的大爺,到程立東,再到可能成為未來傳承人的魯杰,能夠看出,竹馬會并非家族傳承。

  會長任志祥說,雖然每次登臺的演員只能有9名,但全村有一百多人,各家各戶都有能表演竹馬會的人??梢哉f,竹馬會得以流傳下來,是合全村之力。

  上個世紀(jì)80年代,竹馬會遭遇過低谷,村里會的人越來越少,幾位村里的老人看了著急,號召大家一起學(xué)習(xí)。從做竹馬到采買服裝、頭飾,哪一項都要花錢,可那時候,誰能拿出錢來置辦這些東西?

  “1984年,我們?nèi)?00多戶村民,家家戶戶都自愿出錢,集了1000多塊錢,讓竹馬會置辦物件,是這筆錢,救了竹馬會,才讓竹馬會一直流傳下來了?!比沃鞠榛貞浀?。

  66歲的田秀華從1986年開始扮演王昭君,這一演就是十多年。田秀華回憶說,那時候老人們對學(xué)習(xí)竹馬會的年輕人都很嚴(yán)格,練習(xí)竹馬特別辛苦。

  “比如你必須是小碎步,這樣帶著竹馬跑、走的樣子,才能跟真的騎馬一樣。如果像正常走路一樣,馬屁股會顛起來,很嚴(yán)重,看上去人和馬不協(xié)調(diào)。”田秀華說,為了練好小碎步,村里的老人要求兩腿之間夾上向日葵桿或者麥稈,無論快走還是慢走,不準(zhǔn)落地。

  最辛苦的還不是練習(xí)步法,而是演出時裝扮的頭面。竹馬會演出是京劇扮相,雖然沒有京劇的妝面那么精細(xì),但為了讓人看著精神,佩戴各種頭飾,也需要用布將頭包的緊實一些,包頭,讓很多年輕演員頭暈?zāi)垦?,甚至嘔吐,“那時候大家都不圖嘛,練走路,包頭,都特別辛苦,有時候演出一天下來,腳上都是泡,但都堅持過來了?!?/P>

  1987年竹馬會演出

  雖然辛苦,但田秀華忘不了演出的場景。上個世紀(jì)九十年代,因為大家的熱情,竹馬會演出,常常是從上午10點多開始,一直演出到夜里,每次演出都是人山人海,有的人被擠到了田地里,有的人翻上墻頭看,還有的夜里舉著火把追著看。

  一份37年的忠誠看守

  聽著田秀華的講述,任志祥笑著陷入了回憶。

  1985年,任志祥剛剛34歲,當(dāng)時只是覺得好玩,所以常常到竹馬會幫著打下手,一來二去,辦事牢靠、老實穩(wěn)重的他被幾位竹馬會里的老人看重,極力推舉他為竹馬會的會長,讓他幫助打理竹馬會對外的一切事物。

  “我當(dāng)時不想接手,但實在沒辦法,老人們很堅持?!弊罱K,任志祥接過了管理權(quán)。那一刻,老人們叮囑他,“寺各莊這點眉眼的事,你別給丟了就行?!边@句話,任志祥深深地刻在了心里。

  2000年,村里黨支部換屆選舉,為群眾服務(wù)多年的任志祥被推選為代理村黨支部書記。2008年,在鄉(xiāng)里開會時,聽說可以申報天津市非物質(zhì)文化遺產(chǎn),他動了心,雖然有的村民不以為然,但任志祥說,“我們竹馬會兩百多年的歷史,應(yīng)該試試?!?/P>

  將所有材料遞交上去后,任志祥開始了迫切的等待。2009年10月,“寺各莊竹馬會”申請?zhí)旖蚴蟹俏镔|(zhì)文化遺產(chǎn)成功。

  現(xiàn)在,有了各級政府的支持和幫助,竹馬會有了自己的活動室,登臺的演員可以在那里彩排,新入會的演員可以在那里練習(xí),竹馬和頭飾、服裝,都可以放在櫥窗里保存,音響和鑼鼓也都有了自己的房間……

  天津市非遺牌匾

  (松花江網(wǎng)編輯 陳世新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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